我是一个卑劣的女人。
我间接地杀死了我的丈夫,但我并不后悔。
这是我蓄谋已久的结果。
可我忘记了,螳螂捕蝉*雀在后。
等我发现时,我也早被人放在了棋局之中。
而它,或许从许岩向我求了婚那一刻就开始了!
1
许岩向我求婚了。
这本应是件喜事。
他曾数次救我于危难,而我也正好倾慕于他。
于理于情,我都应该接受他,但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竟突然开始有些动摇。
2
看着那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丹凤眼,我知道——
他不爱我。
3
我叫白菖蒲。
蒲,坚而不倔,
有叶不待花,花开不求果,
置身于困境,
不急不躁,静待时机。
我的名字是父亲给我取的,这是他给予我的美好祝福。
只是不知是他忘了,还是有意为之——
菖蒲,命中带苦。
4
我生于北平第一书香门第——白家。
白家是靠药材发家的,有着全北平最大的药圃。
中央有一深寂的湖泊。
我与他的相遇便是在此。
身为家中的独生女,我未来是要继承家业的。
十岁那年,父亲大抵是想让我先熟悉一下家中的产业,带我来到了药圃。
没想到我意外掉入湖泊,险些丧命。
朦胧间,我突然感到有人抱住了自己,他的怀里很暖,让我忍不住靠近,那双手不大,但却很有力,硬生生,将我从*门关里拖了出来……
“喂!醒醒,先别睡!”
那人的声音稚嫩却莫名让人安心。
胸口时重时轻,我突然吐出了几口水出来,大口喘息着,微微张开了眼——
那是一个少年,我无法看清他的脸。
瘦高的剪影,坚毅的声音。
此刻他逆光而来,变成了我一辈子的刻骨铭心。
“我好困……”
“那就睡吧。”
没错,这个“逆光”少年便是许岩。
3
其实,在没遇到许岩之前,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
干过的混事包括但不限于:
上树掏鸟蛋被母鸟琢头,和男同学打架将对方揍哭,玩弹弓打破同学的脑袋……
总之,除了不做正经事儿,剩下的我都干。
气得私塾先生没少找我父亲谈话。
对此,父亲总是面带歉意向先生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教训我,但私底下却只是对着我的脸,默默的叹气。
我是家中的独生女,母亲在生我时,突发大出血而离世。
听下人说,在我没出生前,父亲与母亲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爱侣。
他们本可以就这样恩爱到老,但我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美好。
所以,父亲是在怨我害死了母亲吗?
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所有的叛逆只为不甘——
不甘心成为命运的替罪羔羊。
可自那次溺水之后,我发了三天高热,醒来,像是变了个人。
调皮任性、肆意妄为不在,性子变得柔和稳重了许多。
就连一向对我吹须瞪眼的私塾先生都忍不住在父亲面前夸我说:“哈哈哈,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果然璞玉还是要经过一些磨练才能化璞为珏。”
父亲的回应依旧不冷不热,但仪式感十足。
不过我不再去猜测父亲的想法,心中有了更在意的人——一个逆着光的少年。
我曾问过陪我从小长大、亲如一体的贴身丫鬟念珠,关于救我的那个少年的名字。
她唇角微钩,认真而亲昵地告诉了我——
“许岩......”
我不断地默念着这个名字,想要把它融入我的骨血之中,变成我的一部分。
经过后面的进一步打听,我得知许岩是许家大少,而许家正是东南西北四大直系*阀之一的“北老鼠”。
“老鼠”一词,
一指:许家位于四大之末,实力最弱。
二指:许家目前的掌权者,心机颇深,像只阴沟里的臭老鼠。
它与白家有着密切地交易往来。
少年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从小便是天之骄子,也是整个许家都期待的下一任掌权者。
目前他虽才十五岁,*事才能就已十分过人,早早被全国最为重点的*事学校——北平*校破格录取。
……
少年的传奇事迹催生了我的斗志——
“我一定要成为配得上他的人。”
少女怀春,愿意为爱改变,不惧任何难题。
只是那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
一道本就出错的题目,再怎么做也无法得到正解。
4
我也考上了北平*校,在17岁那年。
父亲为此和我大吵了一架,这也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大动肝火。
我没有选择屈服,长时间在愧疚中过活的我,身心都被这座宅子压抑了太久。
我想逃出去!
这样想着,我也这么做了!
7
*校里的时光艰苦而甜蜜,我在这里正式结识了许岩。
并在许岩父亲许锋的有意无意的牵线下,与许岩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可就在即将毕业之际,噩耗突然传来——
8
父亲去世了,是得了痨病走的。
我不知滋味地回来,安排了他的后事。
没有时间难过。
接下来——
便是夺权。
8
二叔、三叔一直都在觊觎着父亲一把手的位置。
父亲在世时,故意让他们去管理其他地方的分区,并时不时给他们制造矛盾,让他们互相竞争又互相抑制,自己渔翁得利。
但在外面当家作主久了,他们的心也野起来了。
这不,刚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向北平赶来,还没等父亲的丧期过去,就开始忍不住向我露出獠牙。
若是四年前的我,可能会被他们给唬住,但在*校磨砺的这几年,我早已从一个懵懂的小女生蜕变成了一个冷静果敢的*人。
我见招拆招,用最为强硬的态度跟他们对峙。
他们见我油盐不进,便动了坏心思,偷偷派了人,想要暗杀我。
双拳不敌四手,对方的人实在太多,我几乎命丧于此,但好在他来了——
许岩,又救了我一次。
正对着阳光,他向我伸出手。
9
“你又救了我一次。”
我和许岩走在回到白家宅邸的路上,我羞涩地转头向他说道。
男人没有说话,眼神不自然地瞥向别处。
又是这幅神情。
每当我说起小时候他从水里把我救出来的事情时,他的表情总会不太自然。
难道是他记不太清了,又不好意思说?!
我自以为窥破了天机,试探着向他问说:“你是不是忘记了?”
他迟疑了片刻,冷峻的脸慢慢柔和下来,唇角微勾说:“确实,我好像不太记得了。抱歉!”
失落、黯然,我的刻骨铭心对他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我淡声说:“哦,没关系!”
没关系,早就已经十分清楚了,不是吗?
自从选择和他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心甘情愿地成为了他的踏脚石。
10
我保住了父亲的心血,而许岩那边突然传来了噩耗,打断了他的求婚。
许锋和他的夫人死了,子弹正好贯穿心脏,据说是被陆家掌权人暗杀的。
陆家,四大直系*阀之一,有“东狮虎”之称。
老虎是丛林之王,狮子是草原王者。
王中之王,宣告着他毫无疑问的四大之最的地位。
闻此消息,男人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再见时,已是三个月后。
11
我被许岩紧紧抱在怀中,他语气恳切地诉说着对我的爱意。
现在外面都在传许家快要不行了。
陆家的刻意针对、其他两家的虎视眈眈,再加之本家出了内*。
大厦将倾之际,才说爱我,想要什么一目了然。
但可笑的是,我还是答应了他的求婚。
毕竟他是我的“少年”啊……
12
我结婚了,在我21岁那年。
婚姻初期,男人对我很好,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微不至。
他或许是爱我的吧!
我不断的说服着自己,但很快我连自我催眠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近,男人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回来时,也不跟我说话,洗完澡便躺在我的身边沉沉的睡去。
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他的身上藏着隐秘的爱痕。
一切似乎都变了,一切好像又都没变。
许岩爱上了别的女人,许岩从不爱我。
16
我终于见到了那个被许岩藏在暗处的女人了,她叫陆兰,也是陆家二太太生的庶女。
是男人将她带回来的,也在无形中宣告了她的身份。
她娇俏的笑着,靠在我丈夫的怀中,眼睛直直的打量着我,眼里的恶意不加掩饰。
“姐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请你多多关照……”
挑衅。
我没有接话,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17
类似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甚至有一次她竟勾引男人直接在我的房间里做了起来。
屋内,春色盎然,莺啼鸟叫。
我站在门外,泪流满面,终是没有进去。
女人开始不满足于精神方面对我的折麽,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大堆*蛇,暗暗放在我的床铺之中,若不是我发现及时,早已命丧蛇口。
我告诉了男人这件事,他却只是淡淡的说道:“小兰年纪还小,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这是在暗讽我已经不在年轻了吗?!
果然完全得到我的财产之后,我是死是活对男人来说,都已不再重要。
陆兰见状,随后的日子里更加肆无忌惮,经常用各种肮脏的手段对付我。
我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每次男人都会护住她,转头让下人惩罚我。
长此以往,我心如死灰,便不在反抗了。
一天,女人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我小时候溺水的事,趁着我在湖边喂鱼时,想要将我一把推进去。
*校训练的那几年,锻炼了我的第六感。
早在她靠近时,我便注意到了,正准备躲开时,又是脚底一滑,我一个晃神,已被女人推到了冰凉的湖水中。
我拼命的挣扎着,和十岁那年一样,只是我深知这一次我的“少年”不会再来救我了。
泪水与湖水融为了一体,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一只大手抱住了我,拖着我的身体,将我带到了岸边。
我迷蒙的睁开双眼,这次依旧是背着光,但是我却看清了那张脸。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十岁时,面前的脸与当时的黑影渐渐重合......
我知道这才是我的“少年”——
逆着光的“刻骨铭心”。
他……终于回来了。
18
“少年”原来叫许臻,是许锋的私生子,15岁时,便被送往了国外。
许岩对他并不待见,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
陆兰这次依旧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但我并不在意。
在我知道自己认错人后,我对许岩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如果非要说,只有厌恶。
我居然像个傻子一样被他忽悠到现在这幅田地。
我打算和许岩离婚,但在做这件事之前,我得先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并让他们对我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正巧,许臻这次也是回来“讨债”的,从某方面来说,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
整垮许家。
19
在我发现自己找错人后,我从没有把许岩这个恶心的男人看得这么透彻过。
权利、金钱、家族。
他的心中有且仅有这三样。
女人在他这里不过是玩物和向上爬的工具罢了。
多情眸最是薄情寡义,冷眼下藏匿的是赤裸裸的野心。
他不爱任何人,只爱他自己。
20
许岩自与我结婚那日起,便开始在暗地里偷摸着手转移白家的资产,稳固自家形式,并借此超越了其他两家,成了四大之中仅次于陆家的存在。
陆家现在心里应该很慌罢……
毕竟是他们派人暗杀的许锋,若是一朝许家真的得势成了四大第一,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应该就是他们。
现在的许家势力比起之前不知壮大了多少倍,早已不是陆家可以轻松拿捏的“小老鼠”,其他两家也正在观望形势,肯定不会出手。
陆家需要助力……
男人和我暗中达成一致,结为了同盟。
我们拟定了一个计划——“内外战略”。
内,我需要成为许岩最信任的人,并从他那里得到情报。
外,男人将得到的有用情报拿来和陆家做交易,“借刀杀人”。
我们白日里依旧装作一副不太熟的模样,只有夜深人静之际,才会暗中讨论交流彼此的情况。
21
陆兰依旧经常来找我麻烦,时不时向我炫耀一些她和许岩的“闺房之乐”。
我不禁有些好笑。
好笑的点唯二。
其一,我早已对许岩没了感情,她与我说这些东西,颇有点自作多情的意味。
其二,许岩……真的爱她吗?至少我不这么觉得!
她来到许宅也约莫着有小半年了,许岩看似对她百般骄纵,可实际上却连一个位份都不舍得给她。
想必她也注意到了此事,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快点死,她好成功上位,成为许家的新女主人。
自我置身局外后,我发现男人只会对两种女人多看几眼。
一是家世好、能给他带来利益的“踏脚石”,还有便是冷静果敢、办事能力极强的女人。
许岩欣赏强者,或者说他享受傲骨被自己踩碎的过程。
陆兰心思恶*,只会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脏手段,显然她不符合第二条。
在稍稍联想一下她的身份,陆家庶女……
呵,男人应该能从她身上打探到不少关于陆家的“趣事”罢……
说到底,她不过是下一个我罢了!
不对,她还不如我——
许岩至少欣赏我。
(虽然被恶心的东西欣赏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才是真正的玩物兼踏脚石。
22
在随后的日子里,我收起了爱慕的目光,不争不抢,安静的呆在自己的院子中。
白日里,看书、赏花、喂鱼,悠然而自得。
入夜,许臻便会带着美酒佳酿,悄咪咪的潜入我的院子,与我对酒赏月,畅谈诗赋,他还会时不时的给我讲述一些他在国外的新奇经历,让我增长了不少的见识。
果不其然,我的态度又重新引起了许岩的注意。
近几日他来我这里的走动次数逐渐变多,言语间,颇有些小意温柔。
巴掌和甜枣并用,像是在养小玩意儿!
呵!是他的一贯风格。
一次,他来时,我故意装得很冷漠,不去睬他,待他有些恼了,想要离开之际,又忽地唤住他,委屈说:“看你,只多些时间,你也不愿惯我。”
我轻盈的走到他的面前,轻轻的帮他理了理领口,温柔道:“瞧瞧,这领子怎么乱了,你要记住你现在可是大帅了,不比从前,要时刻注意威严,这要让外人看了去,指不定说些什么呢……”
我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大手忽地钳住了我的手腕,唇角微勾道:“我记得你当初在*校的时候,也曾这样帮我整理过领子,只是那时的我还不是大帅,你也不像现在这般可人温柔。”
果然男人大都希望自己的妻子温柔可人、善解人意。
我不喜欢被男人操控的感觉。
我强笑着,抽出手道:“人都是会变的。”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
男人看上去有些感慨。
父母双亡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他玩弄欺骗别人的理由。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踮起脚,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他冷峻的面庞,轻声说:“即便所有人都离开你,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知道的,我的心不会变!”
傍晚的夕阳斜射入户,散在了男人的半边脸上,冰冷不在,满是柔和。
我隔着衣物摸了摸他的身体,有些心疼的说:“瘦了,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还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多向我倾诉,小兰妹妹还是骄纵了些,不懂得疼惜人!”
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用在男人身上永不过时。
眼底深邃的像海,孕育着情欲的漩涡。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猛的将我抱起,向床榻走去……
23
我与许岩的关系越来越好,他也对我愈发信任。
只是距离真正对我敞开心扉,还是差了一截。
这天夜里,许岩忙于工作,难得没有来我这里,借此机会,许臻偷偷潜入了我的院子,我们开始交流起了彼此的情况。
我轻呷了一口许臻带来的美酿,向他讲述了目前我的进展。
他放下酒杯,低头,敛眉沉思了片刻,笑着对我说:“你做的很好,现在只差一步便能真的取得许岩的信任了!”
“不过这个机会,得靠我们自己创造!”
“怎么造?”
男人向我勾了勾手,手腕上的黑痣莫名惑人。
此刻,我眼中的他:
满目星河,嘴角含笑,俊美的不似凡人。
微风浮动,月色撩人。
嘭、嘭、嘭——
我把所有的心动一饮而尽!
隐忍!
甜中夹带了些许酸涩!
我的心好烫,许是醉了罢。
克制的将耳朵送到男人的唇边,我感受着他炙热的呼吸,身体酥麻不已。
“噗嗤!”
男人突然笑出了声,像是隐忍了许久,肩膀不停的抖动着,我呆呆的问说:“怎么了?”
“你真可爱!算了,先不说了,到时候你便会知晓的!”
男人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发,把玩似的将我的一缕发梢圈在了食指上,接着告诉了我他目前的情况。
他现在已经初步取得了陆家的信任,对方也答应他事成之后,只要许家,不会染指白家的资产。
“东狮虎”一般不轻易做出承诺,一旦开了口,就一定会遵守。
这是整个北平众所周知的事情。
心下略安。
但我突然有些好奇男人为何如此憎恨许家,这明明也是他的家啊?
想着,我也随口问了出来。
男人脸上的笑容暗淡了许多,转头看向窗外的圆月,淡声说起了他的故事。
24
许臻原名苏臻。
他的母亲是苏杭一家绣房老板的女儿。
自他有记忆起,身边便没了父亲,一直是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
苏绣娘是母亲的名字,她是个实打实的女强人,仅靠自己一个人便将偌大的绣房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个年代,女人开门做生意不容易。
流言蜚语、讥讽耻笑,比比皆是。
但母亲还是用自己的实力狠狠的打了那些光会“嘴炮”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是小苏臻心目中最厉害的人,是他的英雄。
可英雄也有脆弱的时候。
每当夜深人静之际,她总会一个人呆坐在院子中,轻呷着酒,默默地流泪。
小苏臻明白她这是想那个人了——
苏锋,他的亲生父亲。
可男孩又不太清楚一个抛弃了她的人,又有什么好值得她去思念的?!
这是邻居家的大婶对小苏臻说得。
(“我现在仍然记得,她说这话时,脸上的恶意。”)
一年、两年、三年,几度春秋。
小苏臻渐渐长大,心中却依旧不明白明明这么强大的母亲为什么会对一个抛弃了她的人日日思念。
直到他看到了母亲写给那人的书信。
致君:
春秋日月任消磨!
不知不觉,这已经是你离开的第五个年头了。
最近春至,院子里的桃花又开了,桃色艳艳,香瑛缤纷,模样极美。
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花儿吧!
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呢!
小臻已经八岁,是个懂事儿的小大人了。
我们都很好,你切勿担忧。
风来、雨过、云开、花落。
只待君归!
绣娘
通篇没有一个爱字,却字字泣血,句句含情。
女人贪情,以爱做纱,遮住伤痕,却也作茧自缚。
可她等来的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25
在苏臻十五岁时,家中来了位“贵客”。
不错,这人便是他的亲生父亲苏锋,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改名成了许锋,入赘到了北平的许家了!
母亲知道这个消息后,没有失控吵闹,只带着淡笑,像对待老朋友一样,招呼着男人。
真就这么无所谓吗?在这笑容的背后是隐忍抑或克制?
这些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突然到访的男人是个怪物——
一个由野心豢养的怪物。
入夜,母亲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枪鸣,随后便是物体倒地的声音。
少年颤抖着瘦削的身体一步、一步向母亲的房间走去。
门没关紧,他透过缝隙向里望去......
眼前的场景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母亲满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之中,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无比,气若游丝地向男人问说:“为......什么?”
男人弯下了腰,双手捧住母亲的脸,假情假意说:"对不起,绣娘。我也不想的,实在是家中那位知道了你的存在,逼着让我来杀了你。”
“目前我还没有在许家站稳脚跟,如果我不照做的话,她就会把我赶出去,那我这么多年所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你都为我做这么多了,就在为我牺牲一回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母亲突然笑了起来,拼尽全力甩开了男人的手,心如死灰地恳求着他说:“杀......杀我一个就够了,小臻年纪还小,他还有着大好未来!”
“求......求你放过他......”
“放心,小臻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对他动手的。”
男人说全程正背对着房门,少年不知道他是以一副怎样的表情对等了她这么多年的女人痛下杀手。
只是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以相同的方式,贯穿他那颗被欲望浸透的肮脏的心。
当然,那些站在男人身后的“东西”,一个也别想好过......
26
“那晚的月亮和今晚的一样圆......”许臻没有顾我的反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接着说道:“在哪儿之后,我便被改名为了许臻,那个怪物为了保我,将我送到了国外。”
“我成了名副其实的私生子,可笑的是我比怪物的儿子明明大了五岁,却还要叫他哥哥,只为确保他嫡长子的身份,不会影响他以后掌权!”
这就是“少年”总是逆着光的原因吗?!
明明他也曾沐浴在阳光之下啊......
我的心突然一阵钝痛,我知道这是在为故事里的女人不值,更是对面前的男人感到心疼。
“不过在我离开之前,他带我去了白家药圃......”男人突然转变了态度,带着淡笑,注视着我的眼睛,认真说:“在哪里我救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她叫......”
“白菖蒲。”
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他记得!年少欢喜,并非是我自作多情!
我的“刻骨铭心”从没有将我忘却......
心中像是沾了蜜一样甜,可我又不由得想起那时念珠对我说的话,随即向男人问说:“救我的明明是你,可为什么我醒来之后,念珠告诉我是许家大少救了我呢?!”
“念珠?你是说那个小丫鬟吗?!我当时把你送到白家老爷哪儿的时候,对她印象还挺深刻的,她在没人的时候看上去和那个老怪物挺熟络。”
“不过我并没有跟她说过我是许家大少啊?!”
男人的神情不似作伪。
难道是念珠说谎了?!可她为什么要撒谎!
念珠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父亲看她可怜才将她带入宅内,成了我的贴身丫鬟。
可以说,没有白家就没有现在的她。
平日里也从没见她出过远门,她又是怎么和许家老爷扯上关系的?!
我越想越奇怪,却也越想越清晰。
丝丝入扣,抽丝剥茧。
我蓦地睁大了双眼——
难道......她是许峰安插在我们白家的眼线?!
应该是这样了!
先是误导我选错了人,再不断地向我灌输着许岩有多么的优秀,她的目的应该就是为我日后成为许岩乃至整个许家的“踏脚石”所做的准备罢!
难怪在我和许岩结婚后不久,她便向我请了辞,说是想回老家看看,其实就只是任务完成,该脱身离开了。
我突然好冷,这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恶寒。
陪伴了我十几年的姐妹居然一直在监视我,利用我......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不是讨厌我就是在欺骗我?!
父亲是这样,念珠也是这样。
我就这么不值得被爱吗?!
许臻也反应了过来,许是看出了我的难过,蓦地起身,坐到了我的身后,脸轻轻抵着我的肩膀,大手揽腰,抱住了我,轻声说:“哭罢,今夜多哭些,我在这陪你!”
原来还有一个人在意我,愿意陪我度过此时的心如刀割——
我再也忍不住泪意,转身抱住了男人,在他坚实炙热的胸膛里痛哭出了声。
长夜漫漫......
哭罢!
我要把这一生的眼泪在今夜用完!
从此,不再为任何人流泪。
27
命运又对我开了一场天大的玩笑——
许臻死了,据说是意外跌落山崖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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